心理的火

我不知道心灵什么样子,
姑且将之比喻为一团火。
这团火燃烧太热烈总爱熄灭,
也许它能重新燃起,
可自己左看右看,
悲哀发现早不是当初模样。

疑惑审视,
即使将之点燃媒介相同,
不敢肯定是它从虚无的某处
突兀钻入你无意识的心海,
还是你漂泊无依的身躯
找到同样漂泊的它。

只是命运般结合在一起,
所以不再比较优劣好坏,
自漆黑幕后匆忙走出,
撕下片缕点燃第一把火:
是这样的初生值得赞美,
也最容易让人困扰。

告诉我,
生命不息一切皆有延续。

纯洁的火焰在襁褓中,
还未有所升华,
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展示。
高涨自己气势与身姿,
肆意散发激情与精血,
没有问身边喜好爱恶。

身躯经受着
和风细雨洗礼绝不停歇,
路遇柔花嫩草
枯萎焦黄亦未尝低头怜悯:
隔阂在时空一隅,
感受不曾有过丝毫体会。

灵魂牢笼之外,
肮脏泥泞也以为自由潇洒,
密室幽闭无垢无尘,
呐喊它寂寞窒息?
将心意纯粹唯一,
那般强烈便是你的演绎。

并非展开原型本质,
大声宣告火焰新生,
而只是自我确认的存在。
从此不再有空虚无所依归
身躯与灵魂,
晦暗阴影之下浮现真名模样。

你不必考虑燃烧真意,
也没有细算燃烧的代价,
只看见璀璨已经如烧制成的琉璃,
不过问火焰本身开始飘忽,
即便原本的通透,一起灌入了
迄今为止仅有的作品之中。

妄想岁月雕琢,
曾经不见它碑拓衰容,
火焰可以不带丝毫杂质恒久。
只是下方薪柴堆积如山,
黑烟在燥热空气中弥漫,
无畏如你可愿四顾?

有羞愧,
身后多少讷言地付出,
是恐惧,
阴霾不自觉笼罩当空
迷离仿佛褪去驱壳,
孤立等候打磨。

挑战者不复勇武,
匍匐卑微于下
也只是虫蛀蚕食的腐臭,
那威严铁律宣告,
天地无法逃离,
却也不允许跪拜叩首。

曾经助你挥霍的,
踩在脚下逐渐无力,
坚实硕壮臂膀
承担不起此等重量:
身架碾碎成齑粉,
精神也变墓碑蚀刻的文字。

灰烬中有随风而去,
可被命名了的你,
是机巧结合新生的火,
是猛烈燃烧的火!
万般不愿、绝望,
也还留下了火种。

没有将光明传递他人,
也不再继续肆意
焚烧身边的可怜。
你不是,不是,
永远不是新律的大声宣告者,
永远不是光明。

黑暗中静候,
直到某日光明真的洒下,
信念的纯粹也让你自愿
成为其中一缕,
而非过早熄灭,
转瞬湮没天地吐息之间。

你的心,你的血,
你的追逐。
失去了外力鼓噪,
前行终已显现原形——
是的,不增不减,
只不过随时都会熄灭的火种。

这段时间不会太久,
刚有省悟念头
就被抹去绝少的顾虑。
自你初生便有血脉关联,
便有主宰指定交融,
你是那样独立独特。

悲喜的剧场尚未开幕,
毋需假设一切业已坍塌,
只在萌生了沮丧
静悄悄重新燃起。
依旧炙热,依旧明亮,
依旧蓬勃,依旧气盛。

失去宛如梦境般惊醒,
那温度熟悉又带一丝新奇,
但终究有什么缺少?
你不愿承认、不肯细想,
即便四周空旷,
并无窃听偷窥。

是重燃的一瞬
你清晰听到阴暗深处低吟着丧歌,
那歌声没有悲伤发泄哭泣与嘶嚎,
只有被遗忘的哀愁已经那般惆怅,
是那般不值被火焰迅速焚烧灰烬,
可知这丧歌由谁唱响又为惊醒迷途中的谁?

告诉我,
延续不息一切皆应改变。

不必推倒青铜铸就,
火架高高在上,
也不会嫌弃漆黑燃煤,
装扮依旧豪华。
帮助是你所应有,
哪怕不是天生也是必需。

重燃的第二把火,
深藏帷幕不再为你掀起,
茫茫天地造化
也不愿被曾经失去的你再次挥霍。
你抬头依旧昂然,
垂首还有话语说。

凿出它星火铿锵,
黑暗地穴丑陋!
请明白告诉自己
那是今后生命唯一依赖,
那是依旧有志光明的你
开始洒下斑驳最大凭借。

所以瞬间迷思,
还是长久彷惶,
又或看似第一次彻悟——
飘逸焰形何等随心也灌注了自己模样,
何等天赋也被赠予平凡,
将融入世界、也被踏入。

你知道自己不是伟大自然被设定造物,
无论冷冽风吹、
还是炙热温度都可以重新再来。
即便没有狂妄宣称业已创造显现的一切,
却径直把你的迷思、你的彷惶、你的彻悟
抽象在火焰核心。

你将膜拜从伟岸神奇转向虔诚光辉,
以为光辉便是光明,
光明来自天国。
什么声音开始大声疾呼那原初之火,
那铁律铸就的火,
几时只为你点亮,幻灭无踪。

是纷飞的灰烬
被当丝絮织就眼中朦胧,
是燃烧的某物
竟成不可名状虚无:
只能臆想滚烫如熔岩,
殷红似黑暗中流淌着等待重生鲜血。

啊,心意的渺小火焰,
怎能形容一座火山
爆发与沉寂、巍峨与内敛!
无论幻象,
还是表象,
又或意象?

静候的最后
也没有言辞形容、行为表现,
火焰并未就此升华,
变得更加旺盛、更加炙热,
焰形飘舞恍若控制,
早不自觉沉浸其中。

然后空旷幽黑某处
陆续吹起凛冽寒风,
终于将你从寂静中拉回,
眼前不再是莫可名状,
是鲜活的世界
同样渐渐如鬼域般阴森。

那风呼啸冻裂每一寸土地,
都凝在冰霜的怀抱中,
哪怕肮脏也无微不至
包装上纯白之色,
正如火焰烧制琉璃一般通透美丽,
为此所付代价一般致命丑陋。

只是这次不会任性所以肆意、
无知所以暴戾,
没有担负任何良心谴责,
如何侵袭也不能将你再度熄灭——
阒然火焰的炙热,
仿佛世界失去温度。

可以冷眼旁观,
死亡恐惧和生命夭折不会有任何障碍,
而当一具具倒下的冰冷身躯
成山终于垒堆到身旁,
如果没有重燃以后只愿烧煤怪癖,
去重温一番往昔!

由此面对自我拷问,
什么时候只留下沉沦与否的单一选择,
若茫然有所失去一角平衡与协调,
在狂风骤雨之中没有熄灭也变飘忽不定,
然后才知道哪里寻觅这灵犀相通,
也没有什么诱惑逼迫这武断的决心。

是蚕食地发作,不被关注
却最终让一切无法自拔结下了果。
这循环命运的视角
纵使愿意放弃纯粹也拼命燃烧,
冰冷肉体与漆黑煤炭混合起来
被魔鬼一起绑架进入底部。

所以坦然接受未尝想象中痛苦,
瞬间罪恶也被视作平常,
在自以为看透给予和掠夺,
心中也就只是等价交换的平衡,
冷却这颗至今火热滚烫的核心不至于融化
面目表现的冰冷。

你决心与寒风共舞一曲死亡,
罔顾游魂尚未安息,
就算火焰此时失去
原本的温暖与光芒也没有稀奇。
只因受难是你斑驳前奏,
眼前罪恶并不为它软弱无力挽留。

当肉体依旧朝气蓬勃,
梦魇中封喉的毒药已在静候伤口撕裂心胸:
会有块垒再难消除,
铭上不蚀刻印凹凸,刀剑挥劈
即使被融铁水无法阻挡流向火焰皇冠支架,
缓缓淌下犹如烛泪成堆时刻彰显曾经轰烈。

自我启迪思想的上帝,
不是全能审判!
怀疑之声如洪流,
从时间长河的碎语转向义正辞严辩说,
坍塌世界极限压缩,
没有立锥之地依旧不闻不问。

小丑在丰碑面前嬉戏,
律令在心意看来无知无觉,
又或早就根固的认知从宣言被证明幻象作祟:
啊,那天蓝的火焰,
可是只在传说被歌颂,
现实唯有暗红如鲜血已凝固在囚笼中。

告诉我,
改变不息一切皆名非我。

那强迫承认的废墟,
你沉默找寻崭新基石:
已经不是真理审判庭上超然的在席法官,
沦为探长从感官虚幻与真实之间
尝试理清越发繁复的可知线索,
携带的笔记用漆黑墨迹描述浮现眼前一切。

如果原有装饰已被掩去,
所有坚守的真实印记也不能记忆辨别,
证明双方只有尝试利用
在当初犯下罪过之中传播催眠的论调:
执迷之火并未恢复炙热,
已经开始执行天生使命。

那么啊,永远不要怜惜!
废墟已是你所有,
将助燃的充实虽然太过短暂仓促
却也反复不停,
否定的洞察总能在无视纯粹资本之上
助燃消融冰霜后的焰火。

不怕无尽打击,
带来无限厄运,
一点微末光辉有所发散便不见踪影。
没有追逐高低冥迷,
是被表现绮丽与激烈,
丧失的可是只有这塑造被虚构后必然的崩坏?

显现吧,
曾经因果仿若重复演出、一剧一舞,
认为只是某时踪迹。
放弃一切现实的掌控,
那样天真烂漫请不要紧随恶意而来,
恐怖仓惶逃窜而去。

辩护吧,
理想大厦将倾未倒会以为糅合的混杂给予新生,
那样单纯洁白永远抗拒暗藏的真实,
无数尸骸被染上焦黑之色不被肯定,
没有能力避免的颓废最终不是压抑太重,
而是诡辩的自由终于被再次扼住了喉咙。

要有功绩被表彰,
不是如今真正渴望成就的丰收。
如果内外折磨,
伤痕因火焰变幻多态失去一切本该铭记的,
那么自身改变终究不被具现,
请改变感官显现他物。

没有寒风凛冽世界每一个角落,
因为你的抗拒已经成为你燃烧的温度;
没有否定怀疑心意每一寸念想,
因为你的疼痛反而激起你飞扬的星火——
所以本不应有如此地运用,
炙热将之灰烬、冰冷将之包裹。

企图结合在一起的火焰呀,
偏爱那燃烧的欢腾,
习性也是这凝固的荒寂:
不曾将本性剔除、真名掩盖,
纵使外形也与核心一样帷幕遮拦,
谁会改变依旧无尽风暴下无尽的暴虐。

执迷最是自我的扭曲,
痴妄最是外在的寄托,
珍视不曾精细权衡,
忽略意志深处埋葬在魔鬼底部的黑暗:
所以信仰抛弃终成叛逆也是理所当然,
爱欲坚守以为永久却再非等同于升华。

激荡灵魂左右,
你被肉体紧箍不是意志抉择自由,
如果真是如此,
那这飞扬跳脱思绪该是你不满的体现,
在这暗无天日囚笼当中
哪怕扼住唯一命脉也不肯屈服。

所以这般困惑,
眼前事实逼迫迷梦以外承受。
万般抗拒换来几次头破血流伤痛,
只愿低吟那悠悠长夜的旷古——
是否依旧沉溺却罔顾
原初漂泊的无依和如今填补后的充足?

火焰只将天性流露,
开始释放早已设定的炙热。
光辉缓缓洒下,
眼见世界时钟上的指针按部就班朝向在正午,
亦步亦趋跟随不再在乎
一点言辞有理的辩护和蒙蔽的面目。

否定吧,否定吧,
真诚怎会记挂曾经修饰的火架
只是刻意拙劣的模仿;
律令吧,律令吧,
改变怎会诡辩原本隔阂的双方
注定孤立反叛的独行。

忘却了的天蓝,
记忆几时知晓颜色;
铁锈下的囚笼,
侵蚀不改完好坚固;
被凝固的血斑,
还请融化以为鲜红!

升腾是最完美英姿,
终于演绎在高处,
臆想接近光明却不可轻触,
所以投影那般广阔,
沉淀焰心在记忆的幽邃,
徘徊欲求亦唯有恸哭。

鞭笞过去往昔,
不成熟的祭奠岂止此刻风光,
还有袒露以为所有的真实。
当告白心声话语在喉咙酝酿囚禁的自由,
无法挽回只是补偿挥霍,
掩饰口中未经记录的悼词将所有虚幻剥除。

要把罪责铭刻,
尖锐的凿子指向原本无形的焰心,
另一边铁锤敲击开始震撼着燃烧,
也将刻印越发深入。
可为将脆弱星火剔除,
摇摆的再不是那个依稀彷惶模样。

这表面的绚丽太过浮华,
怎禁敲打的自我还是真实痛楚。
你没有为过去继续偿还任何,
但这疼痛总能向你倾诉,
那丧歌再没有吟哦唱响,
但这回音耳畔依稀如旧。

你的沉湎终于停止蔓延,
但仍有无可救药的罪恶强行逼迫疯狂——
是给了火焰燃烧的事实,
再躲不过熄灭后的因果,
纵使重燃以后循规蹈矩不会改变反思拷问心胸,
那结论将罪恶的黑暗阴霾最光辉的每个角落。

告诉我,
非我不息一切皆归心火。

会有什么追求光辉慰籍,
就有什么将之变成痛楚。
已经凝固斑驳暗下,
这宿命敲击没有停歇时候:
支架之上零星火花不会在意,
俯听燃煤尖石般的碰撞跌宕悠扬。

被承认与被漠视,
那处魔鬼的隐约将你诱惑,
不曾将自身暴露。
一颗虔诚核心在燃烧之际便自然照亮,
梦寐之间更显飘然,
总是焰形越发明艳底部也就越发漆黑如深夜。

被折磨的烈焰啊,
烧得郁郁无声,
蜷缩地穴丑陋没有喧嚣。
直到噼啪声响回荡耳畔交织成曲,
不是遮拦下方侵蚀凶猛,
而是咀嚼着啃食让仅存的鲜活悲鸣。

没有光辉意图洒下
却总爱收割最美丽一束,
没有黑暗开始侵袭
就注定火焰无法燃烧也不能躲过,
那业报未尝苦等来世,
那空旷世界更多纠缠却是更多无法摆脱。

怎会罪恶中臣服,
罪孽中罔顾?
燃烧不会攀比寒风酷冷,
不会模仿光明耀目。
是这样的职责虽有被铭刻的哭泣,
不会让刀剑遍体鳞伤在每个角落。

是焰形未见清晰显现,
却经核心几处呢喃影影绰绰;
是燃烧不能刻意奋举,
却自灰烬余烟砥砺琢磨——
然后依旧没有明白光辉
难道只从罪恶深渊爬出、罪孽恒久忏悔?

猜想接受这斑驳,
斑驳的开始在正午斑驳回响,
那声音不会独自哭泣,
只会为之动情欢呼:
无需挂念曾经沉默喉咙没有声响,
那个歌唱的灵魂实在钟情悲剧模样。

在原本自由核心坚固肉体的牢笼,
怎敢想象不羁还有狂想时候——
给你喉咙呐喊灵魂的美梦,
给你燃烧热度体验创造的抽象,
那早浓缩了的积压是曾经光明的幻象,
最终现实却仅有一缕明亮还将它彻身染成暗红。

如此愿景美好,
这般暗红继续与严酷为伍。
从长夜的黑暗在心中越发深沉,
还在火架四周围绕不肯罢休,
只待红焰攀升渐渐洒下斑点,
那么你的演绎虽然无声也有了伴奏。

火架高处不会有燃烧的练习静候独唱,
却从伴奏的演练交响成曲,
然后灵魂的歌声不再回荡喉咙苦涩,
你燃烧热度唯一决定灵魂温存依旧。
响起吧,响起吧,
哪怕音步错乱也有了所需全部。

交响的乐章,
不是你唯一的独秀,
却是你做出的指挥,
你表现的全部——
光辉放弃原本美梦描述,
只为不羁的潇洒并非漆黑幕后。

毋需熔岩炙热,
化去彻夜霜冻看似不曾冰冷;
毋需帷幕掀起,
一瞥核心黑暗好比内外如一:
如果演绎的欢腾让你此刻满心欢喜,
那双虚构来回指挥的手依旧轻轻颤抖。

因为火焰的热情仅仅火焰喜怒,
在无法改造的本质
找到闪光或者污垢:
你屈服、你反叛、
你痛斥、你歌颂、
你逃避、你维护,你矛盾。

是百态糅合唯一烈焰,
所以编织坎坷如登山,
崎岖路途走过便恍惚失去记忆,
不在此刻感染你的专注——
没有想象完美纯粹若光明径直洒下,
也没有卑微低头遮掩迷雾再看不清前方。

是火架支撑了脊梁,
燃烧锻炼了铁骨,
你终于感觉到一座山的脉动——
知觉鼓荡焰形飘忽并非唯一生命的起搏,
假如重峦叠嶂当作真实肉体而非幻象美丽窈窕,
那这冰冷的山在火焰烘烤苦痛之上、又或包容其中?

你看见那山,
连绵成群在可悲的废墟上,
好像每一座如你一般
感受着陌生肉体也窥伺身旁:
这一触即破的美梦竟被全部打碎焚毁,
不是末日余晖也没有降临光明。

曾经幻象的蒙蔽也是保护,
直到剥离表象终于被问可耐烈焰承受:
坚硬的岩石变成了沙,
未经灼烧持续太多被风化,
这残酷剧本纵使惊醒以后也停止不自觉演绎,
不再完美的身躯从未有公正裁决面对升华。

会因残破放下保守与矜持,
这场争论还未开始已被告之结束。
在不成对手的失落下惊讶,
在突兀所有的怀抱中喜悦,
本能按照把握的雄壮
在如今拥有的空虚首先修补。

没有论断指明,
是身躯保卫火焰不被凜冽寒风吹熄,
还是矢志的火焰已经作出修正,
沉默以后再无躁动异响,
照亮着若大空旷躯壳
即便成沙砾也聚拢成堆。

火焰终于看见处境的真实,
身躯也感觉到体内的温暖,
只有以这样的有力
可以焰形指挥与舞蹈,
那么也是这样的心意
在无尽呼啸中诉诸生命的意外。

告诉我,
心火不息一切皆筑长城。

不会类比
演绎没有上溯也无法追寻的那一点,
然后在这一点的辉煌折射万般奇迹
无损原本的包容是奇迹也不再惊讶,
唯有苦痛轮回与时隐时现喧嚣
让它中途分离却最终回归轨迹。

因为掌控的嘲弄
并未在意自身填补多少珍奇,
多少掠夺与施舍抛却来由因果,
将一切占据己有——
只有美梦的愚者总把它以为我,
这位愚者的一切也全都属于它。

等到烈焰高举灼烧天际,
岩石紧握砸在地底,
不是全能演绎引导,
是这原本全能的愚者终于感觉到自己所有的辉煌
却不是它在帮忙,而在废墟里看见耸立着的
是愚者辉煌竟也成平常。

在这愚者引导演绎的新生,
生命不再如其所具备的全能是唯一全能,
所见全能没有的珍奇、珍奇侵犯后的全能——
已经有了掠夺身躯在岩石与沙砾不能超脱,
苛求的欲望却只誓言必要垒堆高山、
火焰化作天蓝才在生命中尝试凝聚。

所以陌生的,
即便就在左右,
不曾感知它的存在凌空依托。
哪怕自然运作
不是火焰所欲依旧履行职责,
给予隔阂的事实却没有任何体验能够享受。

所以熟悉的,
哪怕知觉深刻,
如此清晰更不会被虚幻假借。
苛求真实发现
反而肯定自身的狭隘与昏弱,
没有什么奇迹被创造只能依赖天性的拥有。

所以理想的,
沉湎慰怀往昔,
最后蚕食独立只能凭其所欲。
由此侵染四周
将依托的主体改作茫然的苦,
短暂誓言没有实现却换来重复警示与遵守。

不再有隔阂的现况
企图踏破未知的禁忌领域,
无声呢喃因而从哭嚎转作迫切渴望,
撕裂的创伤终于渐渐涌动
开始沸腾奏响,
弥漫全身犹如燃烧。

唯有从寂静空旷中听到也感觉到,
身心无时无刻持续地运动,
然后这一片黑暗的恐怖啊,
纵使将双目遮掩也不会让保护着的火焰倾覆,
是它开始讲述真实与虚幻,
由它挑选坚石安放在身躯。

何曾只以目盲地掠夺轻易拥有,
因为掠夺不是放置在火架供给燃烧,
而是背负身躯成为一部分的我,
所以得到也必将为之付出,
最终放弃分辨,
只留单一誓言长久,衰朽。

字句已经没有某日光辉幻想,
火焰必须放弃哪怕仅仅这一缕成就,
不再继续追逐那样美好,
那黑暗也不等同于罪恶,
是照应着火焰此刻无知警醒迷梦延伸目盲,
从来看不清前路何方。

但依旧燃烧,成就破败身躯
为了也终究得到独立,
伫足世界方寸——
只是自由的掌控啊,将钢铁首先包容。
你承认双携的合作,
而当真的实现也羞愧后放弃空占理想奢求。

便将这原始愿望置入,
依旧保证唯一的独立却不能许诺
愿望可以被实现、
理想第一次完成,
因为伟大的真实扼住虚幻,
却再也不能侵入。

完美的合作,
存续唯一限定下进行无阻。
可被那绝对宣称否定,
却被这天生独特困扰,
刚刚发现已成印象的纯粹对比后
竟是帷幕残留下的天然。

那记忆割裂成了不可溯及的匪思臆想,
只是理想不容肆意更改、
美梦也不能再次得逞:
惶恐那脆弱与破碎才刚刚开始,
依旧难以实现,
唯有在一切的否定后寻找全新含义诠释。

火焰或许无法达成目的,
却也刚刚有了崭新目标——
因为没有珍视然后感知的真实,
虚幻从来不懂收敛深渊的神秘;
因为没有审慎然后辨析的虚幻,
真实只是放弃拼凑相契的图板。

所以你的纯粹不会
将无知竟化作彻底的不可知然后唯一是可知,
而是火焰与坚石结合以后
将蜕变的思想与行为同时燃烧,
继续在一片混沌的画笔与画像间拷问
仅仅未知并将它付诸已知。

虚空不能夺走心神,
幽暗不能腐蚀肌肤,
完整的拥有与完美的把握啊!
是无懈可击却只在这焰心的一簇、岩石搭构,
可看清混沌已经汇聚抽象的无知,
还在图像的本质?

昔日奋斗的一缕终于明白、
在明白自己以后,
梦魇伟大光明没有从天而降也无需在旁明亮。
何处有着燃烧的乞求如此迫切,
不是你燃烧的帮助,
而是燃烧必须的行动。

没有意志如你、没有形态似你、
没有呢喃告诉你——
辉煌的你是至高的你、伟岸的你是恒久的你、
明晰的你是全知的你,
只有岩石的双目是浑浊、火焰的心灵是破坏,
你才是需要帮助。

我听说,
长城绵延一切有始有终。

不以心中完美
忙于指挥流畅、火焰明亮,
这重复与长久警示,
竟因原本你的认识如此简陋,
万般不及虚空幽深、
铁律严苛。

所以追求如理想,
放弃被定义、
开始缓慢去塑造,
而当记忆仅仅记忆、
印象再也没有体验般深刻,
曾经伟岸是神奇如今奇迹已平常。

命名褪去光鲜时候,
那是曾经亲手披上的外衣。
不是未知可以无冕为皇,
而是以完全的拥有盖上浅薄遮拦,
总在四顾与迷离间
才察觉后痛苦唾弃它的平常。

但愿以火焰激烈燃烧,
反而平静自由的暴虐然后正视。
哪怕面对混沌恐怖一步踏出
可以拓展色彩的鲜艳与奇迹的平常,
那便没有火焰的宣言只有火焰的倾听,
没有岩石的姿态只有岩石的笃行。

凝成一体实态,
褪去影像繁华悖谬,
勿须犹豫踌躇。
有太多悲哀无法改变逆流,
哪怕心意如何代价可供,
哪怕血泪如何挥洒殷求。

所以现实呦,
唯我的中心,
麻醉了逃避也不会明白付出。
等待躯壳丰满你的热切,
警醒从未寄居的安歇,
然后飘荡是否了无痕迹?

这雕琢犹如指尖轻巧滑动,
不只是血肉凹凸动静,
也见一时炙热融冰、尔后罔顾结霜。
几曾长久会将核心的火热掏出
反而失去目标,这付出
也仅仅成就山峰更加高孤。

飘洒是飞散的碎岩
滚落、不能掩饰坑洼,
难以填满沟壑如满溢了蜡泪,
承载并非真名之下真实身躯又怎有从一而终的执行:
一路蹒跚跌撞没有粉碎,
刺目比同耀眼光辉下被遭遗弃的璀璨钻石。

将有怎样的厌弃悔恨怒骂,
多少的贬低于事无补?
渲泄假以改变,
不会有幽暗当中仅仅融化的鲜血,
不该有早被认知了的遗憾
只留下刻骨的恨而未曾释怀宽恕。

不灭的明亮轻吟似圣咏,
充斥身与心每处角落,
指挥比同一次次锵击鼓荡着踏出来一个个脚步。
假如救赎还未曾到来,
抑郁着多少痛苦难得缓解,
已然有所平静还请配以喧嚣气魄。

我不知道心灵什么样子,
只是每每深入,
肉体恍若夺舍、越发自己,
沸沸腾腾默认一切的你
只能是拥有着的你、
传承灌注了的你。

辗转反思这愚者,
总在念想隔阂:
那帷幕一瞥遮挡便不使再见,
可是还能去探求?
冥顽无形无意漂泊似机巧结合,
可是还能去溯洄?

只是啊,
所有的所有,
难道阻碍任何心灵的动静,
难道损坏了这一石一砂的堆垒
忽瞬间凌空了地基,
坍然倒塌一地。

然后终于明白,
燃烧着,前行着——
善的馈赠就是善,
恶的馈赠就是恶,
并非在善之外另有诱惑,
并非在恶之外另有快欲。

Created: 2023-12-14 Thu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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